「瓶邪」凝视（二）
⑥再见
这是一条破败的古道，即使经过千年岁月的腐蚀，在黑暗中，也依稀可以窥见这是是为了多么宏大的队伍而修建的，但它周围弥漫着一股死气，让人觉得不适。
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，一支队伍以整齐划一的步伐，以出征般的浩大声势，如同浪潮一般，从地底涌向那被人畜皮掩盖了奢华的青铜巨门。行军者脸皆比常人长两倍，身体却如纸糊般轻，身着破败不堪的盔甲，即使千年已过却还是以早已腐朽的身躯踏向远处的目的地。
军队中有一人却没有迈着那种古怪的步子，显的十分突兀。那是一名年轻的男子，虽也穿着破损不堪的盔甲，他却就像在散步一般随着军队飞快的步伐前行，手捧一枚雕工十分精致的玉玺，背一把黑金古刀，与整个队伍格格不入。
张起灵感到十分轻松，还有略微的激动，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，到这种时候死不死已经无所谓了，能够进到那扇门里看一看张家的秘密，解决了长久困扰着他的疑惑，就算死了又怎么样呢？
何况他早已厌倦了这种一直不停的寻找再不停遗忘的生活，死对他来说，也算是一种解脱。
他已经留了纸条给吴邪一行人，按不按照上面的话做是他们的事了，该做的都已经做了。
通往青铜门的路短的在张起灵思虑之间飞快缩短，直至能看见青铜门上精美的花纹。
张起灵注意到在岩石后的吴邪和王胖子，吴邪想冲出来拦住他，但被胖子拦住了。两个人都面带惊讶的看着他，算起来他们出生入死这么几次，常人早就拜把子称兄道弟起来了。可张起灵学不来这一套，但他们应该算是……朋友吧？
如果这次进去就出不来的话，吴邪和胖子就是他在这个世上见过的最后的人。这么想着，张起灵对吴邪笑了一下，轻声道：“再见。”
虽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。
⑦交谈
格尔木
有人向这里跑来，脚步声听起来很急；这里应该只有他和黑瞎子两人，张起灵放轻了呼吸，不管是什么，只待他一到便出手。
但没想到看到的是吴邪。他眉头轻皱，有一丝惊讶闪过。却总不可能放任这人这样没头苍蝇似的乱跑，便出手一把制住了吴邪。
吴邪受惊奋力挣扎，他轻声喝道“别动。”认出了张起灵的声音后，吴邪停止了挣扎，紧绷的身体有些许放松，依旧还是想挣开，张起灵持着力气，让他保持安静，以保证不会吸引来里面的东西。
趁着两人僵持着的这一点空档，张起灵理了理思绪。吴邪为什么会在这里？他是被人引来的还得自己查来的。二者间他更倾向于前者，如果是有人引着吴邪来到这里，那他是谁？他的目的是什么？吴邪的到来会对他有什么好处？
感到吴邪的安静下来，他稍稍放了点手上的力气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张起灵松开了制着吴邪的手，点燃了一只火折子，开始检查四周是否有通道能让那东西顺着爬“没跟出来。”他轻声道，随即转头示意吴邪尽量放低音量，接着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:“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
吴邪的表情瞬间就变了,脸色变了几变才控制住自己回答了他的问题，虽说他们这一问一答中什么有用信息也没有。 但吴邪的反应让张起灵有种他来到这里是和自己有关系的错觉。难道有人用他把吴邪引过来? 他对吴邪就这么有吸引力?
那么现在这个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，他想干什么张起灵也没有兴趣知道，让吴邪回去就可以破坏他的目的。
黑瞎子一出来他们了便不要命似的冲出疗养院，上车时，黑瞎子本想在此就甩下吴邪，张起灵拦了一下，让吴邪上了车。
知道他在和阿宁在合作后吴邪皱了下眉，似乎有点不高兴。
到了营地,吴都看起来就想和张起灵打一架或着直接一刀把他砍死得了。 张起灵不明白吴邪这么生气是为什么，他不懂，吴邪明明可以远离这些纠纷错杂的事，安安静静的过他的小日子，为什么非要不计后果的走进这个局里，非要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才甘心。
张起灵不能理解，如果异位，他是吴邪，就一定会远离这些事，管好自己的好奇心。 因为平静但安全的生活才是最不容易得到的。
阿宁对吴邪的到来倒是不甚在意，黑瞎子则在一边看戏。
张起灵无奈的叹了口气，对吴邪到：“你回去吧，这里没你的事了，不要再进那疗养院了，里面的东西太危险了。”
“要我回去也可以，”这就是有条件了“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。” 张起灵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，很多事情他自己都没有搞明白，怎么去跟吴邪说？
再说，他并不很想吴邪知道这些事。他劝了吴邪，这已经是违反他的原则，现在话说到这份上，只要吴邪的脾气还在，就一定会回去。
这次去的地方给张起灵的感觉很不好，是一种他有可能会回不来的感觉，吴邪要是跟着来，他怎么保吴邪周全？ 他把这个人当朋友了，就希望吴邪可以远离这些事，平平安安的。
但张起灵万万没想到吴邪竟然跟了上来，阿宁是怎么想的？带着这么个人等到弹尽粮绝的时候宰了吃吗？
接下来的几天张起灵的脸都黑的很难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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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主卓玛传完口信后变起身离开。吴邪问道：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？为什么这口信会传给我们两个？”他大概下意识的认为张起灵是无所不知只不过是缄口不言罢了。
张起灵闭了闭眼，想起身找机会去找陈文锦问清楚，她明明就不认识吴邪却把他引过来，是图什么？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想把吴邪拖在这个局里，到底是为什么？他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费力气？吴邪在这里面被安排的是什么角色？是他这个人本身，还是他身上的东西，让这些人这样重视？
吴邪的性子是跟他的名字一个样的，天真无邪。这就是说吴三省骗了他这么多次他也不会怀疑三叔会害他，因为在他心里那是他的亲人。
还有这次，直接顺着这条不知道是谁铺好的路就走了过来；他直接忽略了潜在的危险；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没有搞清楚就来了。
吴邪一见张起灵想走，就一把按住他“你不准走！”
张起灵就真的顺势坐下去，“你有什么事情？”
“我有事情要问你，你不能再逃避，你一定要告诉我。”
他在心里笑了一下，他的事怎么在吴邪看来就变成逃避了？
“我不会回答的。”
这一下吴邪彻底火了：“他娘的！为什么！你有什么不能说的？你耍得我们团团转，连个理由都不给我们，你当我们是什么？”张起灵也被吴邪的语气惹恼了，他希望吴邪能离开这里，回到正常的日子里，做一个正常人。这个人却不领他的情。还死命糟蹋他所无法拥有的，可以离开这件事的权力。
吴邪真的想知道什么就该去问吴三省而不是他，难道他看起来很好说话吗？张起灵甚至是有一丝羡慕吴邪的，吴邪不像他一样必须做这些事，必须重复着遗忘与寻找的轮转，由痛苦逐渐麻木，甚至几乎失了人的感情。
他猛地把脸转了过来，看着吴邪，脸色变得很冷：“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？我自己的事情，为什么要告诉你？”
吴邪一下就被噎住了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张起灵则在压抑着来的有些奇怪的愤怒，可以不掺在这个局里的人他见得多了去了，为什么非要因为吴邪生气？
他不知道。大概是很在意吴邪吧？为什么在意他？因为吴邪是朋友？这种陌生的东西张起灵从来没有拥有过，所以会因为吴邪生气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朋友？
那么吴邪这么在意他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也是他的朋友？所以才会信任他，找他追问？“我不知道。”他对自己说到。
张起灵觉得自己能压住心里古怪的愤怒了，便喝了口冷掉的酥油茶道：“吴邪，你跟来干什么？其实你不应该卷进来，你三叔已经为了你做了不少事情，这里面的水，不是你蹚的。”
吴邪愣了一下答到：“我也不想，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，只要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，我就满足了，可是，偏偏所有的人都不让我知道，我想不蹚浑水也不可能。”
张起灵问道：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他们不让你知道这个真想的原因呢？”吴邪想了一下，正色道“我没想过，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想。”
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就把自己往里面搭？他淡淡道：“其实，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，是为了保护他，有些真相，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。”
“能不能承受应该由他自己来判断。”吴邪道“也许别人不想你保护呢，别人只想死个痛快呢？你了解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吗？”
能有人比他自己更了解吗？张起灵想，没有了，吴邪才有什么问题，他的问题可比这多了去也大了去了。他甚至没有可以询问的对象，只是顺着一条路，一遍遍的走下去，连走了多少次都不知道 。
“我了解。而且比你要了解。对于我来说，我想知道的事情，远比你要多，但是，我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你一样，抓住去问。 ”
他没有理会吴邪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， “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，我做的所有的事情，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，我从哪里来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？”
他看着自己的手，淡淡道，“你能想象，会有我这样的人，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，没有人会发现，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，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？我有时候看着镜子，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，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。”
他从不去了解这个社会，融入这个社会，因为他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，没有人可以联系，也没有人会去在意他，他从人群中离去，没有人会注意。
他没有权力去欣赏沿途震撼或普通的风景，没有机会去寻找自己的爱好，他唯一可以算的上是爱好的是就是发呆。同样的，张起灵没有时间去爱一个人。也不会有人关心他在想什么，他淡得就像一道墨痕，遇水即散。
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说这些给吴邪听，说完就坐在那里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却没有想到吴邪道：“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，你要是消失，至少我会发现。”
至少我会发现 。
他会吗？张起灵摇了摇头，不去思考这个问题，这是一个承诺，第一次有人对他许下承诺。他有点惊喜。他现在有点像没见过糖果的孩子，好奇的把玩着手中的糖果，却舍不得剥开糖纸，生怕吃了就没了。 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，就跟那得了糖的孩子一样，虽然这颗糖不能吃。
至少我会发现，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，不易察觉的弯了弯嘴角。
临走时，像是为了安抚吴邪似的，张起灵回头对吴邪笑了一下：“另外，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。”
转身慢悠悠的离去。
Tbc.
这两节写了好久，反正书都翻了几十遍了，我最好的水平就是这样了，不喜勿喷。
然后和双生在谝剧情的时候，双生说阴兵那一段特别像运动会，于是
下面走来的是阴兵代表队，他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，带着尘封数万年的执念，向青铜门阔步走来，他们雄赳赳，气昂昂，相信他们，会在本次的长征中，取得傲人的成绩。
铁三角代表队的成员用自以为是的伪装混入其中，却与其他人格格不入。
无法直视这一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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